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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温柔的母亲曾是一名敌后特工:一个英裔加拿大女兵的故事

上个星期,蒙特利尔市民娜迪亚.默多克(Nadya Murdoch)和家人一起前往法国,去朱诺海滩中心参观一个由加拿大战争博物馆主办的展览:“战争中的伟大女性”。她已故的母亲索尼娅.达尔图瓦(Sonya d’Artois)是这个展览介绍的人物之一。索尼娅在二战期间是英国特工部队SOE的成员,在诺曼底战役打响前被空投到法国敌占区执行任务。那时她刚满二十岁。

娜迪亚.默多克在朱诺海滩中心接受CBC记者Nahlah Ayed采访时难掩激动的心情。她说,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时刻。我们所有人都感到非常自豪。

(CBC News)

1944年5月29日,索尼娅的降落伞在夜色掩护下悄悄落在法国勒芒地区。她在落地时摔伤了肩膀,但是比起她过去听说的在降落时中弹或一落地就被俘的故事,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默多克说,母亲本来是应该和父亲一起被空投的,但是他们在出发前不久结婚了。他们的上级因此改变了计划,决定把他俩派到不同的地区。这是因为考虑到如果他们被俘的话,可能会由于不忍看着对方受折磨而招供。

默多克的父亲吉.达尔图瓦(Guy d’Artois)来自加拿大魁北克省,战前是蒙特利尔大学化学系的大三学生。他加入SOE后专攻爆炸物,经常和比他小7岁的索尼娅(那时她还姓巴特)一起训练和执行任务。两人很快相爱,并决定在被派往法国之前完婚。

达尔图瓦夫妇 (Submitted by the d’Artois family)

SOE在1940年成立后先后招募了三千多女兵。英国历史学家宾尼(Marcus Binney)说,在法国等纳粹占领的地区,女性出门比男性引起的注意要小,因此更适合执行秘密任务,例如递送情报,收发电报或者运送武器。她们非常勇敢。

索尼娅.达尔图瓦是SOE最年轻的学员之一。但是她体能好,勇敢,而且法语流利,非常适合做一名战地特工。默多克说,她在SOE学会了如何制造炸弹,使用炸药,还有炸桥,撬锁,暗杀等技能。

在诺曼底登陆开始前九天,她随身带着一支手枪和一颗自杀药丸被空投到法国。她的任务除了向法国抵抗武装提供爆炸物培训以外,也包括联络,收集和传递情报。她曾在2002年的一部纪录片里接受采访,谈到当时的工作。她说,我们的目的是干扰德军,破坏他们的通讯线路,尽可能给他们的行动制造障碍。

英国历史学家宾利接受CBC记者Nahlah Ayed采访。(CBC News)

后来儿孙眼中的温柔母亲、永远轻言细语的祖母和外婆,当时却以果敢和大胆著称。索尼娅的小组长哈德逊(Sydney Hudson)回忆说,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她曾数次遇险,但都成功逃脱。在勒芒期间,她的小组认为德军会努力搜查隐藏起来的特工,却不见得会怀疑每天见的人。她因此白天经常在黑市饭馆里和德军聊天,以至于当地解放后险些被当地人当作法奸剃了阴阳头。

同一时期还有许多女性SOE成员潜入纳粹占领区。她们当中有些人被俘和被杀。宾尼说,过去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女性如此直接地参与重大军事行动。“她们对诺曼底登陆行动的支援,她们在盟军登陆前和登陆后所作的贡献是巨大的。所有人,包括艾森豪威尔和丘吉尔,都承认这一点。”

法国解放几个月后,达尔图瓦夫妇终于重逢。索尼娅随丈夫来到加拿大,变成了一个隐身在丈夫光环背后的妻子和母亲。他们生了三儿三女,后来在蒙特利尔定居。索尼娅很少提起过去。大家都知道她丈夫是一位功勋卓著的军人,但很少有人知道她也曾出生入死,并为此获得过大英帝国勋章。

索尼娅.达尔图瓦在2014年圣诞节前去世,享年90岁。她是最后一个离世的SOE女兵。她的丈夫吉已于1999年去世。

(RCI with CBC News, Nahlah Ay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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