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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华人亲历:疫情下的不平等,多伦多警察嫌贫爱富驱赶流浪者

随着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西方各国纷纷开始表现出重视的态度,提出一系列的所谓社会隔离措施,甚至派遣了警察和军队上街监督。在多伦多市中心,从4月以来,很多公园都出现警察的身影,然而这些市中心的公园,往往是流浪汉、低收入者和精神病人逗留的场所。

疫情的加剧,导致包括图书馆、餐馆、咖啡厅在内的室内场所一概关门大吉,流浪汉们的生活也变得越加窘迫,与此同时,警察的执法往往带有倾向性,对富人宽容,对穷人严厉甚至苛刻无理,昨天,笔者算是亲眼目睹,亲身体验了这一幕。

加拿大华人亲历:疫情下的不平等,多伦多警察嫌贫爱富驱赶流浪者

3月31日,加拿大安省政府为了执行所谓的社会隔离规定,赋予警察一项临时权力,规定警察和市级执法人员有权在紧急状态期间对违法人员采取强制措施,包括鉴定个人身份以及对违法行为处以罚款。根据《紧急情况管理和公民保护法》,违反社会距离且未能证明个人身份者将处以750元罚款,阻挠警方行使权力者将处以1000元罚款。

然而,在多伦多,什么算是社会隔离措施呢?根据多伦多市府的文件,公园里不得有五人以上的聚会(除非这五人来自同一家庭),除了家人之外,人与人的距离应该保持2米,这两条是最主要的硬性规定,这里不讨论相关规定是否合理,只讨论具体执行问题。

随着3月31日安省赋予警察临时权力,多伦多市长庄德利也4月2日下午宣布通过紧急立法,在多伦多公园或公共广场内,任何人被发现与他人距离少于两米,将被处以高达$ 5,000加元的罚款。多伦多市长还表示,为了严格监督市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派出数百名警察在街上巡逻,包括公园和任何公共区域。多伦多警局局长说,周末将会看到大街小巷都有穿着制服的警官的身影,大量警察出警到城市各个地方,监管人们是否隔离。越来越多的人会因为没有执行社会隔离而遭到罚款。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多伦多执行社会疏离的力度吧。

由于家里孩子没有学上,从3月中旬以来,我们偶尔会出去散步,当然,我们的邻居也一样,国外的情况跟国内不一样,地广人稀,如果仅仅是各自散步的话,人与人之间并不会有什么接触。大家散步的地点一般都是附近的几个公园。

我们至少去了五个以上的公园,这些公园都处于中产阶级社区,每次都看到许多家长和孩子们在那里戏耍。这些家长和孩子一般以家庭为单位,各自玩耍,基本能保持2米以上的距离,但偶尔也有犯规者,比如有些家长会聚在一起闲聊。

加拿大华人亲历:疫情下的不平等,多伦多警察嫌贫爱富驱赶流浪者

(中产阶级家庭在公园散步)

3月份的时候,一些家长和孩子还会去攀爬公园里的儿童娱乐设施,随着疫情恶化,娱乐设施上捆绑了黄色胶带,大家也都知趣地放弃了这些活动。

到了4月份,进入了所谓严格执行社会疏离措施的阶段,就我的个人观察,确实有警车停在公园旁边,但警察始终静坐车中,并没有下车干预市民的活动。而这个时期,公园里的市民数量往往比3月更多,因为春天到了,人们耐不住室内生活,而且又没有咖啡馆可去,于是都涌进了公园,这些市民大多衣冠楚楚,有些还夹着平板电脑。我们在这些公园逗留时间有长有短,但不管多长,从未遇到过任何麻烦。

加拿大华人亲历:疫情下的不平等,多伦多警察嫌贫爱富驱赶流浪者

(衣冠楚楚的市民在公园散步)

然而,昨天,我和孩子来到一个以穷人为主的街心小公园,那里的情形大不相同。这个公园破败、肮脏,一看就是流浪汉们往来的场所。由于我们经常为流浪汉做义工,所以不会对这样的场所心怀嫌弃。不过,跟我们一样想法的人似乎不多,比如,几乎没有中产阶级模样的人会在这里逗留,坐在这里的人往往衣裳破旧,扛着行李,看上去风尘仆仆,似乎每天都在迁徙中。

我们来到这个公园时,公园里只有一个黑人,他默默坐在一个角落里看手机,我们在另一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来了一个中年人,他背着大包,似乎所有家当都在里面,他虽然谈不上衣衫褴褛,但神色憔悴,胡子拉碴,仿佛已经跋涉了很多路,他选择了另一个角落坐下休息,显然,大家都很了解社会疏离的规定。

接着,我们的一个朋友也来了,她是一位靠残疾金生活的原住民女性,刚从食品银行领了食品,也走过来休息片刻,她向我们招手,在我们附近坐下,我们主动换了个位置,坐到对面另一个地方,我开玩笑说:“别忘了保持社会距离,不然警察来了会找我们麻烦的!”

我和原住民朋友之间的距离大概有2-3米,但肯定不会少于2米。另外两个人距离我们很远,他们彼此也相隔很远,我们这几个人各占了公园的一个角落,除了我跟原住民朋友还聊上两句,另外两个人都是一声不吭。

这个原住民朋友的伴侣去世不久,她本人有精神方面的病症,由于在家隔离太久,心情十分抑郁,所以我很愿意陪她聊一会儿天,反正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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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穷人为主的街心小公园常有流浪汉驻足。

整个街心小公园,就我们这四个大人,外加一个小朋友,我自以为遵守了社会疏离的规则,不会有什么麻烦。然而,刚坐下没几分钟,两辆警车就在我们边上停下,甚至响起了警笛,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警察就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吆喝着说:“你们都必须离开!”另外两个角落的那两个人默默站起,准备离去。

我很吃惊,反问说:“为什么?我们保持了距离啊!”我指着我和女友之间的距离。警察态度恶劣地说:“甭跟我谈这些,你们必须走!你想惹麻烦吗?”

我的原住民女友和那两个人都乖乖站起来,那个扛着大包的人长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囔着,他似乎已经被驱逐过很多次,很不甘心的样子,但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警察看到他们起身走开,也就没有多逗留,开车走了。只有我和孩子依然在原地。女友边走边向我招手:“嘿!还不走!他们会给你麻烦的!”

公园里只剩下我和孩子两个人,我默默坐在那里,想冷静几分钟。我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中产阶级社区的公园有那么多人来来往往,警察坐在车里视而不见,而这个破旧的小公园里,就三四个穷人或流浪汉走累了歇口气,或独自一人默默玩手机,却会遭到斥责或吆喝呢?警察有什么理由向我们耍威风呢?当然,也许我太幼稚了,警察向穷人耍威风是不需要理由的。然而,这几个穷人是多么老实,甚至不质问警察凭什么驱逐自己,显然,他们的人生经历告诉他们,跟警察较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多伦多市长要求市民尽量待在家里,还怪市民不配合,然而,相比于流浪汉或居住条件恶劣的底层人而言,居住面积宽敞明亮的中产阶级岂不更有条件在家隔离?他们可以在大客厅里喝茶,也可以陪孩子在后院戏耍,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直接搬去湖边别墅躲避疫情了,而那些无家可归者和住在阴暗地下室的低收入者,不是更需要去公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吗?

过了几分钟,那个被赶走的黑人又回来了,依旧坐在老地方,继续看他的手机,显然,他是一个无处可去的人,而那位风尘仆仆扛着大包的中年人,却没有回来,但愿他今晚能找到一个落脚之地。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一伙警察过来,对我们上下打量,最终我还是决定离去,因为坐在那里实在无法放松。我前后只在那里坐了不到10分钟,就遭遇两伙警察,估计如果在那里多坐一会的话,还会遇到更多的警察!

加拿大整体上是一个不错的国家,对低收入者的福利也比美国更胜一筹,但本地也有很多不足之处,比如警察和社工这些人群,本该是服务于人民的,但这些人往往嫌贫爱富,经常是看到富人就彬彬有礼,看到穷人就吆三喝四,我昨天目睹的就是典型一例。

笔者身边有很多致力于争取流浪汉权益的活动人士,他们不断向政府提出抗议,要求改善对流浪者的待遇,与此同时,他们自己也经常到处收集食品和衣物,提供给街头人士。笔者经常听到这些活动人士控诉警察虐待流浪汉,心里还有些不信,心想西方的警察执法也是有根据的,也许流浪汉也有做错的地方,但现在算是眼见为实,即便流浪汉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坐在公园角落,也会遭到莫名斥责,而富人们却可以轻松、愉快地享受逛公园的福利!

来源: 海外即时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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