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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疫情日记:华商损失惨重,进退两难

夜已深,窗外微风习习。我却在家隔离了一个多月了,很是烦闷。

按照今日官方的统计数据,人口只是中国百分之九的墨西哥,目前确诊23224人,死亡已经达到2201人,从几十个死亡案例到现在只有一个多月时间。除了当地人的感染,已经出现华人感染病例,一个人就花费不下30多万人民币。华人的防疫已经做到密不透风了还是难逃病毒的魔掌。依照墨西哥的医疗硬件和软件水平是很难应对疫情的大爆发的:医护人员已经有四分之一感染。

魔幻之邦:带护身符防范新冠病毒的总统

3月18日,墨西哥总统洛佩斯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说,民众送给他的护身符可以抵御新冠肺炎病毒。之后他还劝民众上餐馆吃饭、看电影以支持墨西哥经济。随着后来疫情数据不断上升以及美国媒体和世卫组织的批评,墨西哥政府才开始重视。重视也是半封闭状态,没有任何体温检测,只用在入口处擦消毒液,所有的人都可以自由进入小区;乘坐公共交通很多人不戴口罩;疫情其间还举行了数千人参加的大游行。目前已经进入疫情最严峻的第三阶段,政府也基本上是无为而治:采取的措施就是关闭人流集中的市场、商场部分地铁和车辆限号而行,超市和农贸市场依然开放。

地摊游击战

墨西哥有丰富的地摊文化。很多小商人无钱租店,就在街头摆小吃摊,或在人多的地方卖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大到衣服鞋帽,小到锅碗瓢盆,充电器、充电宝,这些小商品大都是从华人那里批发的。小摊贩的经营处于灰色地带,是警察打击的对象,墨西哥当地消费水平低,除了给黑社会交一些地摊费,赚的钱还可以养活一家人。

因为行动自由,流动性很强,地摊都有专门的望风人。警察一来,他们就跑;警察一走,再摆出来,常常和警察玩猫鼠游戏。疫情发生后,市中心的贸易区全部关闭,除了有店经营的商户,地摊业主立马遇到很大的生存难题,一下子就失去了生活来源,因为墨西哥人都是周光族,几乎是是不存钱的。所以他们常常冒着风险偷偷出来摆摊,最近因为防控措施的加剧,警察在市场活跃的市中心不断出动警车巡逻,因此与摆摊的民众发生暴力冲突。对这些小贩来说,生存显然是比疫情更大的问题。

墨西哥人的魔幻主义态度

大概因为拉美人天性乐观,当地人对疫情并不恐慌和在乎。一个墨西哥的记者朋友Hugo对我说,疫情就是一场西方导演的骗局而已,他不仅不重视而且采取嘲笑的态度,按照他的说法靠免疫力就好了,根本没有必要带口罩。一个西装革履的不带口罩的墨西哥白领对我说,他的医生朋友否认口罩的有效性,认为人和人保持距离就好了,戴口罩是无法阻止病毒传播的。名叫Fenny的墨西哥朋友说,她宁愿受到感染,也不会像中国人一样把自己关在家里哪怕是一个月,“我们墨西哥人是非常喜欢户外,田野,喜欢空旷和自由的风。” 一位Susan的朋友更是浪漫主义,“我也许会被感染,但我绝对不会死,所以我不怕。”

一向浪漫热情的墨西哥人仅仅取消了吻礼和握手。走在街头和大型超市里,并没有感觉到他们的紧张,有些人还是不带口罩不采取防护措施,大概和他们看淡生死的观念有关。

墨西哥华商损失惨重,很多人倾家荡产

墨西哥华人大部分集中在墨西哥城市中心和北部的Tepito批发市场从事批发或零售生意。政府宣布关闭市中心的市场后,对这些华人的商业造成很大的影响,让他们一下子失去了生意和工作。除了没有收入来源,很多人还得支付店和仓库的租金,按照墨西哥法律规定,员工的工资需要减半照发。因此有些开了很多店的,面临房租的巨大压力,货也压在仓库,员工要发工资,有些货放久了会坏,没有收入这些都是纯支出,处于破产的边缘;有的干脆把店放弃了。有的店主支撑不了,华人员工就地解散,部分雇员开始靠国内的亲友借钱度日。如果疫情恶化,墨西哥的思想很容易被美国媒体左右,种族主义抬头,华人都担心仓库和店里的货被抢,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墨西哥华人进退两难

尽管可以自由出入,一向守规矩的华人大部分时间还是选择在家隔离。我也已经在家待了一个多月了,看着墨西哥政府无为而治的治理水平,不知道何时生活才能恢复正常。想想国内用最短时间控制住了疫情,我们多数海外华人还关在笼子里,真是唏嘘不已。这次疫情无论是发达的欧美还是不发达的拉美对疫情的处理都不如中国。目前西方舆论对中国的甩锅还是让我们会更多一份人身安全的担忧。

现在很多华人因为生意和工作的原因只能留在墨西哥,有些想回国的却回不去了,机票已经涨到10万比索还没有位置。很多人订了好几次退了好几次还是订不上,订上了又在临行前被航空公司取消。还有一些无良商家以包机为幌子实施诈骗。我们现在成了留在荒岛上的人群,前方是悬崖,后方无退路。留下来不管是店铺还是住房,房东并不减房租,在关店阶段,大家还得照付租金,仓库的货积压也不能卖,进退两难。最窝心的是,墨西哥政府也没有具体的说法,到底抗疫到什么时候。留在墨西哥的这些人大多是做批发的华商,他们把中国的小商品一个货柜一个货柜的进入墨西哥市场,给国内外贸做出巨大贡献,看着不作为的政府和不断上升的死亡数字,商业的恢复没有期限,大家突然失去人生方向,不知道何时处境才能好转恢复正常生活。

将来我们在回首这段日子的时候一定是刻骨铭心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被关这样长时间,从来没有这样长时间的失去自由,我们只能祈愿和等待。

来源: 海外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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