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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杨终审上诉集中在诉讼权被侵犯,翻译问题造成的“人祸”成为佐证

孙杨终审上诉集中在诉讼权被侵犯,翻译问题造成的“人祸”成为佐证

自四月底孙杨正式向瑞士联邦最高法院(“瑞士高院”)提起上诉起,西方一些体育界重磅人士也纷纷关注孙杨上诉情况。美国反兴奋剂机构首席执行官、梅西御用律师以及国际泳联(FINA)的高管都对孙杨案给了自己的看法。对此,我们再次连线赵括律师。

记者:最近有不少媒体报导美国反兴奋剂机构老大特拉维斯·泰加特建议孙杨说出事件真相以争取减轻处罚。这个方案会有效吗?

赵括:岂止如此,Travis是要孙杨做污点证人以换取减刑,这坑挖的。不过,这个一传十、十传百的“新闻”最初出现在澳大利亚《每日电讯报》3月4日的报道中,Travis的那段话当时被ABC、BBC、NBC、福克斯体育、雅虎体育、世界游泳杂志、南华早报等多家媒体转载。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查找英文原版进行对照。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对孙杨不利的境外报道,国内某些媒体炒冷饭也端上桌,为什么那些支持孙杨的境外报道却无人问津呢?

记者:那请您介绍下境外媒体对孙杨案有哪些正面报道?

赵括:可以,举几个例子:

美国MSN新闻网3月8日发表了澳大利亚广播公司著名体育记者Tracey Holemes的评论文章《“药王”孙杨,真相几何?》(Sun Yang has been painted as a ‘drug chet’. Let’s look at it in context)。

文章提醒观众“媒体不会告诉你孙杨没有拿榔头砸血样瓶,只是用以打开外部容器;而且血样一直被孙杨的医生存放在其工作的医院里”。

文章还指出,当晚的采样是孙杨在两周内的第9次药检;在刚结束的亚运会上孙杨天天接受药检;职业生涯中,孙杨平均10-12天就接受一次药检。

文章对澳达利亚游泳选手霍顿的双标行径嗤之以鼻,点名指责他对其队友Thomas Fraser-Holmes、Jarrod Poort及Madeleine Groves的拒检避检行为视而不见。

文章最后点题:“给运动员贴上‘药王’标签也许可以造就轰动效应标题,在领奖台上抗议也许可以成为电视转播热点;但是孙杨案告诉我们: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香港《南华早报》3月15日刊发记评论员Jonathan White的文章《孙杨职业生涯终结?CAS上诉、WADA新规以及游泳圈的终极隐秘》(Sun Yang’s career over? CAS appeal, WADA code change and swimming’s ‘darkest secrets’)。

文章解释孙杨2014年首次违规是因为遵医嘱使用曲美他嗪,该违禁物质当年首次被列为禁药,但网上更新的禁药名单却没有中文版;此外,WADA早已降低了对曲美他嗪的管禁,因为它无助于提高运动能力。

文章特别指责了仲裁庭对孙杨性格的攻击:“案情本身疑云重重,但运动员的性格并非审判的对象;仲裁书对此开启衅端,造成社交媒体上舆情汹涌”。

国际著名体育网站《运动员频道》的主编Steven Selthoffer早在仲裁结果出台前就发表长文《孙杨案根本就不是兴奋剂违规的问题》(It’s not a doping case It never was: Sun Yang vs. WADA,抨击WADA在药检体系的落后失控,把运动员当成替罪羊。

文章认为WADA的问题出在IT技术的落后,薄弱的软硬件基础设施造成药检体系的失控、腐败、混乱。进而伤害到运动员的职业生涯;不仅孙杨,关乎到所有运动员。

文章还给了个有趣的假设:给WADA高管们50种药品,其中10-15种含有违禁物质,然后只给他们中文的禁药名单,通不过考核的全部下岗。

孙杨终审上诉集中在诉讼权被侵犯,翻译问题造成的“人祸”成为佐证

记者:原来境外媒体还是相当关注孙杨案的。那最近有什么案情新进展的消息?

赵括:境外除了媒体,从事体育法和人权维护的律师圈也非常关注孙杨案。有消息说,一周前,WADA已经收到了瑞士联邦最高法院的公函以及上诉状等法律文件。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案件已经受理,WADA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提交应诉材料;也有可能是要求WADA对案件的受理性进行答辩。鉴于孙杨的上诉主要火力应该是集中在诉讼权被侵犯,案件的受理性无可辩驳,案件已经被受理是大概率事件。此事,外媒没有一手消息来源,所以无法凭空报导,所以国内媒体也是万马齐喑;让子弹飞一会儿。

记者:对孙扬来说这个消息还是鼓舞人心的,不过,这些天网上盛传FINA法律委员会执行主席达伦·凯恩表示,即便孙杨上诉成功,最多也是将案件发回重审。

赵括:这个消息的来源是5月8日Darren在《悉尼先驱早报》上发表的文章。他那句话是有上下文的,紧跟着讨论听证会翻译问题的段落;所表达的意思是:“鉴于翻译是孙杨团队自己找的,就翻译问题上诉,最多就是发回重审。”

换句话说,翻译问题若出于“天灾”,将发回重审;但若基于“人祸”,则构成侵犯诉讼权,完全可以据此撤销仲裁结果。而孙杨听证会上的翻译问题恰恰出于“人祸”。

孙杨终审上诉集中在诉讼权被侵犯,翻译问题造成的“人祸”成为佐证

上图是翻译问题的量化影响统计。从中可见,在听证时间相差不多的情况下,(i)孙杨方证人的有效陈述时间不到WADA方证人的一半,而且(ii)孙杨方证人回答提问的数量连WADA方的1/3都不到。境外人士也对仲裁庭未能给听证翻译安排足够时间这一“人祸”怨念颇大:

国际著名体育法律评论网站LawInSport在孙杨听证会后发表长文《你的申诉被听取了吗:孙杨听证会暴露了运动员权益保护的缺失》(Are you being heard? How the Sun Yang public hearing exposes a gap in athletes’ rights)。文章认为仲裁庭明知需要翻译协助却没有做好相应方案:“翻译过程没有被给予充分的时间,迫使翻译工作与证人作证同步进行,导致大部分的翻译不完整不准确…WADA的翻译断断续续,律师在意识到时间不够后,经常趁翻译间隙打断证人,造成证人无法完整陈述或回答提问。”

《悉尼先驱早报》在听证会第二天即发表评论《孙杨听证会把“破败”的反兴奋剂系统架在火上烤》(Sun Yang CAS hearing puts heat on ‘broken’ anti-doping system)。文章引述已成为人权律师的前加拿大奥林匹克游泳运动员Nikki Dryden的采访:“对于如此重要的案子,仲裁庭看上去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仲裁庭似乎都没意识(孙杨)能否说英语,这是司法公正的基础,疏漏这点是对整个案子的嘲讽…仲裁庭没有安排足够的时间,孙杨的结案陈词都被中断,荒唐至极…看上去这些欧洲白人从未跟英语非母语的人士打过交道,完全不知道交流时间会翻倍、翻译会词不达意。”

孙杨终审上诉集中在诉讼权被侵犯,翻译问题造成的“人祸”成为佐证

仲裁庭中途指定有利益冲突的WADA部门经理充当替补翻译,而该翻译的各种错译、漏译是造成听证会翻译问题的另一个“人祸”。上表是翻译问题的质化影响统计,从中可见律师的提问接近一半有翻译错误,而证人的回答一半以上有翻译错误。此外,WADA律师和崔姓翻译的不停打断也让证人无法连贯完整地进行表述。这一影响在杨明女士的听证过程中尤为明显。

杨在第一个问题回答到一半的时候,善意照顾崔:“你要不先翻”。

这段翻译结束后,杨尚未继续,WADA律师便抢着发问,急得杨连忙表示自己还没说完;崔却打断杨:“你等一下,我没听见”,转头让WADA律师重复问题。

重复问题后,杨回答:“是的,但是…”;崔翻译了“是的”,吃掉了“但是…”;当杨要求完整回答时,崔将证人正当要求译成怯生生的恳请“如果您允许我说的话…”。

于是,WADA律师就坡上驴,“(我不允许)你的律师会让你说的”;当杨转而向仲裁庭请求完整回答相关问题后,WADA律师冷冷一句,“我的时间有限,让你儿子的律师来问(然后,你再回答)”。

就这样,WADA律师和翻译联袂在听证开头的整整310秒内用一套组合拳套到一个断章取义的回答,还安排了杨明女士支支吾吾、回避问题的假象。整个25分半的听证过程中,杨女士的有效陈述时间5分钟都不到;质询过程中的9个问答,问题译错了8个,答复中有14个错译,而她被WADA律师打断6次,被翻译打断9次。

由此可见,听证会上的翻译问题严重到了无法让孙杨方证人正常作证的地步,从而既破坏了公平对等原则,也侵犯了孙杨的诉讼权。而翻译问题并非“天灾”,实为仲裁庭和WADA联手造成的“人祸”。因此,即便仅就翻译问题而言,上诉成功后禁赛处罚必被撤销,而不是案件发回重审。

(本文受访者赵括为化名,其身份为美国德克萨斯州持照律师、俄勒冈大学法学博士,而且还拥有伊利诺伊大学体育管理学和新闻学两个硕士学位,曾在国内担任过复星集团的法务总监,体育、传媒、法务的综合经验在国内首屈一指。)

文/北青体育 刘艾林

来源: 北青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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